春0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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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092
空氣中混雜著消毒水的氣味。
沈詞霧睡了很久, 精神頭很足，恢覆得也不錯。
此刻看見孟今夏他們一個個都在，有些懵。
思緒好一陣才理清, 想來他們都是知道她生了，特意跑來探望的。
“餓不餓？媽剛送來了粥。”程雪時是第一個註意到沈詞霧醒來的。
其他人都低著腦袋在玩手機, 要麽湊在一起悄聲低語。
這才讓病房裏安靜得出奇。
說來也多虧了程雪時的威懾力。
比醫護人員管用多了。
沈詞霧示意想坐起來, 程雪時便去扶她。
周錚和沈乘風特別有眼力見, 趕緊過去把床搖起來。
安靜了很久的病房裏，總算有了聲音。
孟今夏都快憋壞了，“詞詞，你可算是睡醒了。”
“你老公可真霸道啊，都不許我們吵醒你的。”
“明明我們是來探望你的嘛……”
孟今夏話沒說完，聲音漸漸小下去。
一方面是程雪時瞟了她一眼, 另一方面, 作為她老公的季遠上去抓住她的胳膊, 把人拉到懷裏，有強制禁聲的打算。
孟今夏瞪著季遠。
男人頗為無奈的眼神：“要是你躺在這兒，我也不想別人打擾你休息。”
“老婆, 咱們理解一下老程，嗯？”
孟今夏本來也沒有真動氣, 季遠這話說得還算中聽, 她頓時乖順下來。
“那好吧。”
旁邊的沈乘風和周錚快被他們夫婦恩愛秀瞎眼了，趕緊把視線移到沈詞霧和程雪時身上。
恰好看見程雪時給沈詞霧盛粥喝。
“詞詞, 你感覺怎麽樣？”夏黎站在病床另一側，和時桐挨在一起。
後面還有沈乘風, 周錚以及周錚的老婆。
大家都是來探望沈詞霧和孩子的，順便送禮。
沈詞霧靠坐在病床上, 臉色還算不錯，眼中神采奕奕：“挺好的，就是生之前陣痛太難受了。”
“辛苦你了，快七斤的小家夥，被你成功拿下。”時桐豎起大拇指。
隨後她想到什麽，朝躲在後邊拿手機發消息的沈津沈看一眼，湊近問沈詞霧：“你哥一個人回來的？”
沈詞霧正在喝粥。
程雪時坐在她邊上，拿勺子一口一口餵到她嘴邊。
聽見時桐的話，沈詞霧吞咽的動作頓了一下，狐疑看向她：“什麽意思？”
是在打探她哥有沒有帶女朋友回來？
不怪沈詞霧這麽想，畢竟時桐和沈津沈都是單身男女。
說不準兩個人在寥寥幾次接觸後生出點什麽情愫呢。
大家都老大不小了，總不會無緣無故問這種問題。
“就……你哥不是還有個很要好的朋友？”
時桐一向直來直往，很颯爽。
沈詞霧還是頭一次見她說話這麽吱吱唔唔。
她緩了片刻，才反應過來時桐說的那個“朋友”是指慕淮。
下意識的，她打量起時桐來，眼神意味深長：“你說慕淮哥？”
旁邊吹了吹熱粥的程雪時掀起眼皮看了時桐一眼，他和沈詞霧想法差不多，覺得時桐無緣無故問起慕淮，肯定是對他有什麽想法。
別的不說，要是慕淮能早點找個女朋友，程雪時覺得再好不過。
雖然他早就放下了沈詞霧，後來一直以沈詞霧鄰家哥哥身份自居。
但到底是他這輩子遇到過的唯一一個情敵，程雪時還是因為他現在還單著，無法徹底心安。
所以沒等沈詞霧和時桐聊明白，他淡淡開口，聲音很低地問時桐：“你看上他了？”
本來還扭扭捏捏的時桐當即楞住，像是被男人一句話凍住了一般。
床上的沈詞霧回頭瞪了程雪時一眼，嫌他太過直白，別弄得時桐不好意思了。
程雪時接收到老婆的眼神，聲音又低了些，“大家都是朋友，你要是不介意他的過往，我可以幫你搭橋牽線。”
他的話，只他們三人聽得清。
話落，沈詞霧便圓睜著眼，驚住了。
時桐則臉色微紅，也是不可思議地看著程雪時。
仿佛不敢相信，昔日那麽高冷的程雪時竟然還會管別人的閑事。
但很快，時桐便想明白了。
她斂了思緒，心定了定，沈穩下來：“那就多謝程校草了。”
程雪時所謂的“過往”，無非是指慕淮喜歡過沈詞霧這件事。
時桐寫了太多言情小說了，這是典型深情男二人設，她自己也寫過不少。
老實說，比起筆下的男主角，她一直都很偏愛溫柔深情的男二。
她覺得慕淮以前喜歡過誰根本不重要，誰還沒喜歡過人啊，有什麽好在意的。
至於程雪時心裏打的什麽主意，時桐也能猜個七七八八。
無非是還對慕淮有所忌諱，覺得他一直單著，就像一顆“定/時/炸/彈”在沈詞霧身邊。
他無法安心吧。
兩人寥寥兩句便達成共識。
夾在中間的沈詞霧一臉茫然，腦子還有些轉不過彎來。
不過很快，她的註意力就被沈乘風和夏黎分散過去。
那兩人湊在一起不知道在聊什麽，有說有笑的。
沈詞霧看著，竟覺得莫名登對。
病房裏一幫朋友挨個關心了沈詞霧幾句，完事便要走了。
走之前還不忘叮囑程雪時把人照顧好。
“等詞詞出月子，你倆兒子滿月酒以後，咱們再好好聚一聚吧。”孟今夏開口，主動組局。
還提前讓在場的各位，記得到時候把時間空出來。
大家認識這麽多年了，應該聚一下。
沈詞霧和程雪時自然沒意見。
送走了朋友們，病房裏頓時空了下來。
沈津沈像個電燈泡似地杵在那兒，看見程雪時在床邊坐下，便找了個借口出去了。
留他們夫妻溫存。
-
沈詞霧住的病房是單間的。
這會兒只剩下她和程雪時，兩人靜靜對視片刻，皆是忍不住笑了。
“你剛才和桐桐什麽意思啊？”沈詞霧還糾結於那件事。
程雪時卻不想與她聊起慕淮。
在這件事上，想來心胸豁達的他，也變得狹隘起來。
“霧霧，辛苦你了。”程雪時捉住了沈詞霧的手，溫柔將她包裹，用他掌心的熱意溫暖她，“也謝謝你，把沈良辰帶到這個世界，成為我的親人。”
男人雖然生硬地轉移了話題，但沈詞霧拿他沒辦法。
“你真的想好了，要讓兒子跟我姓？”
“其實我不在乎這些。”
沈詞霧從來就不在意孩子跟誰姓，因為她知道，這個孩子的到來，是她和程雪時共同努力的結果。
他倆缺了誰也不行。
“想好了。”
“等你出院，就去辦理出生證明。”
程雪時繼續餵她喝粥。
之前那一碗粥涼了，他便換了一碗熱的，“二叔和二嬸趕不過來，說是等沈良辰滿月宴一定過來。”
沈詞霧點點頭，沒什麽意見。
“你哥給慕淮帶了禮。”
“我收下了。”程雪時想起沈津沈轉錢給他的事。
於他而言，那些錢不算什麽。
但或許對沈詞霧而言，那是相當貴重的一筆禮金。
果然，沈詞霧得知慕淮隨禮的數竟然能和沈津沈這個親舅舅比擬。
心裏狠狠震撼一瞬，哭笑不得：“算了算了，以後等小良辰會說話了，讓他也喊慕淮哥一聲‘舅舅’好了。”
程雪時彎了彎唇角，他知道，在沈詞霧心裏，她和慕淮之間已經徹底翻篇了。
他們的關系回到了最初時候，只是鄰家兄妹而已。
想到這裏，程雪時徐徐開口，“時桐喜歡慕淮。”
他這話沈穩無波，卻在沈詞霧心裏掀起驚濤駭浪。
她瞪大眼，詫異許久才後知後覺地明白過來，剛才時桐和程雪時交流的內容，是什麽意思。
“你要幫她追慕淮哥？”這是沈詞霧最為詫異的點。
畢竟程雪時看上去，不像是那種“樂於助人”的人。
何況還是男女感情的事情，他向來清楚，這種事情，旁人無從插手。
愛與不愛，全憑彼此的真心。
“必要的時候，可以幫忙。”程雪時坦言，“他一日單著，我便一日不安心。”
沈詞霧：“……”
她終於悟到了這一層，詫異地看了程雪時片刻，又好氣又好笑，“餵，程先生，你的防備心未免也太重了。”
程雪時坦然接受了她的調侃，也承認自己在這件事情上有一些小人之心。
但他最終還是說服了沈詞霧：“不管怎麽說，他對你好過。無論是從兄妹的角度還是朋友的角度，你肯定也希望他能獲得自己的幸福。”
於是沈詞霧像是被洗腦了一般，瘋狂覺得慕淮的確應該談戀愛了。
早點找到屬於他自己的幸福，這樣慕叔叔他們夫婦也能心安不是。
“那你打算怎麽幫？”
“等兒子滿月宴，讓慕淮回來一趟。”
“……”
夫妻倆在病房裏密謀了一陣。
倒也不是要生硬撮合時桐和慕淮的意思。
只是給時桐創造一些機會罷了。
-
沈詞霧在醫院裏住了一周。
辦理出院手續那天，沈良辰出生證明也拿到了。
離開醫院後，沈詞霧還是回沈佳明那兒坐月子。
請了專業的月嫂住家，這樣大家都能輕松一些。
至於程雪時，他在忙著搬家的事，打算在沈良辰滿月宴前，搬進早就準備好的新居。
屆時，那才是他們一家三口真正意義上的家。
月子要做足日子，期間沈詞霧都在家裏宅著，不能外出。
每天倒也不覺得悶，因為程雪時總有新花樣逗她開心。
偶爾還會拜托孟今夏她們過來陪沈詞霧閑聊敘舊。
搬家在即，沈詞霧閑暇時也忍不住去收拾一些東西。
她收拾程雪時的一些書籍時，從他大學時一本專業書裏翻到了一張照片。
那張照片對於沈詞霧而言，記憶尤其深刻。
是她和程雪時在春山互訴衷情那天，程雪時偷拍她在纜車上的身影。
當時程雪時在朋友圈官宣，用的配圖就是那種照片。
沒想到他洗了相片，夾在他當時最喜歡的一本專業書籍裏。
沈詞霧拿著照片看了好一陣，嘴角弧度淺淺，不禁懷念起那天。
過了好久，她才著手把照片夾回去。
誰知不經意間，被她發現照片的背面還寫了字。
沈詞霧毫不猶豫將照片翻面，看見了那上面一行遒勁字體。
——從別後，朝也思你，暮也思你。
那個平常的午後，沈詞霧的心狠狠被這一行字擊中。
仿佛看見了當初分開後，在這照片背後寫下這行字的程雪時。
時至今日，那場相思的風，終於吹到了沈詞霧身上。
她鼻尖酸澀不已，偷偷哭了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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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餓不餓？媽剛送來了粥。”程雪時是第一個註意到沈詞霧醒來的。
其他人都低著腦袋在玩手機, 要麽湊在一起悄聲低語。
這才讓病房裏安靜得出奇。
說來也多虧了程雪時的威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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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詞霧示意想坐起來, 程雪時便去扶她。
周錚和沈乘風特別有眼力見, 趕緊過去把床搖起來。
安靜了很久的病房裏，總算有了聲音。
孟今夏都快憋壞了，“詞詞，你可算是睡醒了。”
“你老公可真霸道啊，都不許我們吵醒你的。”
“明明我們是來探望你的嘛……”
孟今夏話沒說完，聲音漸漸小下去。
一方面是程雪時瞟了她一眼, 另一方面, 作為她老公的季遠上去抓住她的胳膊, 把人拉到懷裏，有強制禁聲的打算。
孟今夏瞪著季遠。
男人頗為無奈的眼神：“要是你躺在這兒，我也不想別人打擾你休息。”
“老婆, 咱們理解一下老程，嗯？”
孟今夏本來也沒有真動氣, 季遠這話說得還算中聽, 她頓時乖順下來。
“那好吧。”
旁邊的沈乘風和周錚快被他們夫婦恩愛秀瞎眼了，趕緊把視線移到沈詞霧和程雪時身上。
恰好看見程雪時給沈詞霧盛粥喝。
“詞詞, 你感覺怎麽樣？”夏黎站在病床另一側，和時桐挨在一起。
後面還有沈乘風, 周錚以及周錚的老婆。
大家都是來探望沈詞霧和孩子的，順便送禮。
沈詞霧靠坐在病床上, 臉色還算不錯，眼中神采奕奕：“挺好的，就是生之前陣痛太難受了。”
“辛苦你了，快七斤的小家夥，被你成功拿下。”時桐豎起大拇指。
隨後她想到什麽，朝躲在後邊拿手機發消息的沈津沈看一眼，湊近問沈詞霧：“你哥一個人回來的？”
沈詞霧正在喝粥。
程雪時坐在她邊上，拿勺子一口一口餵到她嘴邊。
聽見時桐的話，沈詞霧吞咽的動作頓了一下，狐疑看向她：“什麽意思？”
是在打探她哥有沒有帶女朋友回來？
不怪沈詞霧這麽想，畢竟時桐和沈津沈都是單身男女。
說不準兩個人在寥寥幾次接觸後生出點什麽情愫呢。
大家都老大不小了，總不會無緣無故問這種問題。
“就……你哥不是還有個很要好的朋友？”
時桐一向直來直往，很颯爽。
沈詞霧還是頭一次見她說話這麽吱吱唔唔。
她緩了片刻，才反應過來時桐說的那個“朋友”是指慕淮。
下意識的，她打量起時桐來，眼神意味深長：“你說慕淮哥？”
旁邊吹了吹熱粥的程雪時掀起眼皮看了時桐一眼，他和沈詞霧想法差不多，覺得時桐無緣無故問起慕淮，肯定是對他有什麽想法。
別的不說，要是慕淮能早點找個女朋友，程雪時覺得再好不過。
雖然他早就放下了沈詞霧，後來一直以沈詞霧鄰家哥哥身份自居。
但到底是他這輩子遇到過的唯一一個情敵，程雪時還是因為他現在還單著，無法徹底心安。
所以沒等沈詞霧和時桐聊明白，他淡淡開口，聲音很低地問時桐：“你看上他了？”
本來還扭扭捏捏的時桐當即楞住，像是被男人一句話凍住了一般。
床上的沈詞霧回頭瞪了程雪時一眼，嫌他太過直白，別弄得時桐不好意思了。
程雪時接收到老婆的眼神，聲音又低了些，“大家都是朋友，你要是不介意他的過往，我可以幫你搭橋牽線。”
他的話，只他們三人聽得清。
話落，沈詞霧便圓睜著眼，驚住了。
時桐則臉色微紅，也是不可思議地看著程雪時。
仿佛不敢相信，昔日那麽高冷的程雪時竟然還會管別人的閑事。
但很快，時桐便想明白了。
她斂了思緒，心定了定，沈穩下來：“那就多謝程校草了。”
程雪時所謂的“過往”，無非是指慕淮喜歡過沈詞霧這件事。
時桐寫了太多言情小說了，這是典型深情男二人設，她自己也寫過不少。
老實說，比起筆下的男主角，她一直都很偏愛溫柔深情的男二。
她覺得慕淮以前喜歡過誰根本不重要，誰還沒喜歡過人啊，有什麽好在意的。
至於程雪時心裏打的什麽主意，時桐也能猜個七七八八。
無非是還對慕淮有所忌諱，覺得他一直單著，就像一顆“定/時/炸/彈”在沈詞霧身邊。
他無法安心吧。
兩人寥寥兩句便達成共識。
夾在中間的沈詞霧一臉茫然，腦子還有些轉不過彎來。
不過很快，她的註意力就被沈乘風和夏黎分散過去。
那兩人湊在一起不知道在聊什麽，有說有笑的。
沈詞霧看著，竟覺得莫名登對。
病房裏一幫朋友挨個關心了沈詞霧幾句，完事便要走了。
走之前還不忘叮囑程雪時把人照顧好。
“等詞詞出月子，你倆兒子滿月酒以後，咱們再好好聚一聚吧。”孟今夏開口，主動組局。
還提前讓在場的各位，記得到時候把時間空出來。
大家認識這麽多年了，應該聚一下。
沈詞霧和程雪時自然沒意見。
送走了朋友們，病房裏頓時空了下來。
沈津沈像個電燈泡似地杵在那兒，看見程雪時在床邊坐下，便找了個借口出去了。
留他們夫妻溫存。
-
沈詞霧住的病房是單間的。
這會兒只剩下她和程雪時，兩人靜靜對視片刻，皆是忍不住笑了。
“你剛才和桐桐什麽意思啊？”沈詞霧還糾結於那件事。
程雪時卻不想與她聊起慕淮。
在這件事上，想來心胸豁達的他，也變得狹隘起來。
“霧霧，辛苦你了。”程雪時捉住了沈詞霧的手，溫柔將她包裹，用他掌心的熱意溫暖她，“也謝謝你，把沈良辰帶到這個世界，成為我的親人。”
男人雖然生硬地轉移了話題，但沈詞霧拿他沒辦法。
“你真的想好了，要讓兒子跟我姓？”
“其實我不在乎這些。”
沈詞霧從來就不在意孩子跟誰姓，因為她知道，這個孩子的到來，是她和程雪時共同努力的結果。
他倆缺了誰也不行。
“想好了。”
“等你出院，就去辦理出生證明。”
程雪時繼續餵她喝粥。
之前那一碗粥涼了，他便換了一碗熱的，“二叔和二嬸趕不過來，說是等沈良辰滿月宴一定過來。”
沈詞霧點點頭，沒什麽意見。
“你哥給慕淮帶了禮。”
“我收下了。”程雪時想起沈津沈轉錢給他的事。
於他而言，那些錢不算什麽。
但或許對沈詞霧而言，那是相當貴重的一筆禮金。
果然，沈詞霧得知慕淮隨禮的數竟然能和沈津沈這個親舅舅比擬。
心裏狠狠震撼一瞬，哭笑不得：“算了算了，以後等小良辰會說話了，讓他也喊慕淮哥一聲‘舅舅’好了。”
程雪時彎了彎唇角，他知道，在沈詞霧心裏，她和慕淮之間已經徹底翻篇了。
他們的關系回到了最初時候，只是鄰家兄妹而已。
想到這裏，程雪時徐徐開口，“時桐喜歡慕淮。”
他這話沈穩無波，卻在沈詞霧心裏掀起驚濤駭浪。
她瞪大眼，詫異許久才後知後覺地明白過來，剛才時桐和程雪時交流的內容，是什麽意思。
“你要幫她追慕淮哥？”這是沈詞霧最為詫異的點。
畢竟程雪時看上去，不像是那種“樂於助人”的人。
何況還是男女感情的事情，他向來清楚，這種事情，旁人無從插手。
愛與不愛，全憑彼此的真心。
“必要的時候，可以幫忙。”程雪時坦言，“他一日單著，我便一日不安心。”
沈詞霧：“……”
她終於悟到了這一層，詫異地看了程雪時片刻，又好氣又好笑，“餵，程先生，你的防備心未免也太重了。”
程雪時坦然接受了她的調侃，也承認自己在這件事情上有一些小人之心。
但他最終還是說服了沈詞霧：“不管怎麽說，他對你好過。無論是從兄妹的角度還是朋友的角度，你肯定也希望他能獲得自己的幸福。”
於是沈詞霧像是被洗腦了一般，瘋狂覺得慕淮的確應該談戀愛了。
早點找到屬於他自己的幸福，這樣慕叔叔他們夫婦也能心安不是。
“那你打算怎麽幫？”
“等兒子滿月宴，讓慕淮回來一趟。”
“……”
夫妻倆在病房裏密謀了一陣。
倒也不是要生硬撮合時桐和慕淮的意思。
只是給時桐創造一些機會罷了。
-
沈詞霧在醫院裏住了一周。
辦理出院手續那天，沈良辰出生證明也拿到了。
離開醫院後，沈詞霧還是回沈佳明那兒坐月子。
請了專業的月嫂住家，這樣大家都能輕松一些。
至於程雪時，他在忙著搬家的事，打算在沈良辰滿月宴前，搬進早就準備好的新居。
屆時，那才是他們一家三口真正意義上的家。
月子要做足日子，期間沈詞霧都在家裏宅著，不能外出。
每天倒也不覺得悶，因為程雪時總有新花樣逗她開心。
偶爾還會拜托孟今夏她們過來陪沈詞霧閑聊敘舊。
搬家在即，沈詞霧閑暇時也忍不住去收拾一些東西。
她收拾程雪時的一些書籍時，從他大學時一本專業書裏翻到了一張照片。
那張照片對於沈詞霧而言，記憶尤其深刻。
是她和程雪時在春山互訴衷情那天，程雪時偷拍她在纜車上的身影。
當時程雪時在朋友圈官宣，用的配圖就是那種照片。
沒想到他洗了相片，夾在他當時最喜歡的一本專業書籍裏。
沈詞霧拿著照片看了好一陣，嘴角弧度淺淺，不禁懷念起那天。
過了好久，她才著手把照片夾回去。
誰知不經意間，被她發現照片的背面還寫了字。
沈詞霧毫不猶豫將照片翻面，看見了那上面一行遒勁字體。
——從別後，朝也思你，暮也思你。
那個平常的午後，沈詞霧的心狠狠被這一行字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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